黄泉路下touchinghk

第151

“您看见对面那栋楼了吗?”他指着东南角那栋高楼,说。

王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眯着眼睛看了过去。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,外墙玻璃面闪闪发光,深蓝色的楼体仿佛和天空融成一体。

销售经理说:“我们南边来的道长,专门看过咱们兴达大厦。说前几任老板之所以刚刚接手就出事,就是因为东南角那栋大楼。您如果从天空看,就会知道那栋大楼是t字型,凸出来的那一块儿刚好正对着咱们兴达大厦。”

“道长说了,那凸起的一块儿就像一把匕首,直直插入咱们兴达大厦里面。就因为这把匕首,所以前几任老板都死于非命。”

“对方既然是刀,那我们就要用金器了。干脆来一顶大炮放在楼顶,就能彻底化掉对方的煞气了。”

“化煞?”王总喃喃地问。

“对,化煞。”那销售斩钉截铁地说。

王总陷入了沉思中,类似的风水cao作,他以前也听说过。前些年去香港旅游,也曾看见汇丰大楼的楼顶上放着几座大炮,直对着旁边的中银大楼。

陪他玩的香港客户笑嘻嘻地解释,说是汇丰见中银那楼到处都是棱角,长得像把刀似的,所以就在自己楼顶架了大炮。

“火克金嘛”,朋友笑着说,“做生意的人,谁不讲究这个?商场如战场,也得枪炮才能保住自己平安呐!”

王总自己那时只当乱七八糟的八卦故事来听,并没怎么放在心上。

倒没想到兜兜转转,自己这次竟然在兴达大厦里,也见到了一样的cao作。

销售经理见王总迟疑,便笑着又说:“……管不管用,我倒是不清楚。但是自从楼顶架了这大炮之后,我们老板可活得安安生生,快快活活。王总,您看,没见我们又把兴达大厦转手给别人吧?这不是卖得好好的吗?”

就这一句话,算是打消了王总最后的顾虑。

是啊,以前出事,针对的也是买了大厦的人。就算出事,也有更有钱的人在他头上扛着呢。连秦老板都没出事,自己想东想西,那不是杞人忧天?

王总再看了一眼报价,琢磨了一夜, office有鬼(十六)

“你看啊,兴达大厦在盖的时候,前后死了两任老板。”王总心有余悸地对着妻子分析,“现在接手这个秦老板,请来一位业内有名的老道士看风水,说是兴达大厦对街那栋楼煞气太重,整栋楼长得像个匕首。”

“既然对面的楼长得像个匕首,秦老板就在自家楼顶上放了一座大炮,化掉对面的煞气。”王总喃喃说,“火炮对冷枪,一强压一强。”

妻子眯着惺忪睡眼,嘟囔了一句:“既然风水师傅都请了,那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?我看那个秦老板活得好好的,你又在担心啥?”

王总攥着她不松手:“……我想来想去,总觉得顶楼放着的那顶大炮,不是相当于我们脑袋上顶着火药做生意吗?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,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意思?那个大炮到底管用不管用?以前买的时候图便宜,眼看就要搬进去了,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呢?”

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,妻子被烦得翻了个身,忍不住吐槽道:“你要是真这么担心,就按你说的那样,自己也请个道士看看风水啊。”

“人家能转运,你也能啊。”她迷迷糊糊的,“就像你刚才说的,哪怕摆盆金鱼也好啊。”

王总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直到清晨的阳光洒进窗户,才稳稳坐起了身。

他果然请了一个风水师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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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总请来的那位,就是我师父……”小海沉默片刻,抬眼说,“詹台吗?”

梅平伦郑重地点点头:“……本来这次瓷砖出事,王总特意找到你们公司,也是因为当初和您师父的那层关系。”

茉莉诧异地转头:“原来詹台替这间金融公司看过风水,你以前不知道吗?”

小海摇头:“……我只知道王总以前和他打过交道,并不知道细节。”

十几年前,小海还在读高中。在十六岁那年与她重逢之前,他的世界几乎在偷师学艺中度过。明明过了明路,正儿八经拜了师父,可是他懂事之后,无论怎么苦求詹台授他技法,都并不能得到干脆的回复。

即便是方岚也会心软,感同身受教他一些招式,偏偏是詹台板着脸,摇头说:“……你现在心火太盛,不适合修道。等你成年之前,我是绝对不会教你的。”

久候一人而不至,会渐渐磨损一个人全部的宽厚和耐心。

他的心像烈火烹油,每一天睁开眼睛都是折磨。

回忆过去,小海有些感慨:“那时候太着急了,总缠着詹台要学,詹台被我缠得受不了,常常出去接一些江湖上的小活计。你们这件案子,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自己去接的吧?从头到尾,都没跟我透露过一个字。”

也难免。詹台和方岚当时一心想让他上大学,过普通人的生活,极少在他面前提

起接到的案子。

“我接手公司,还是大学毕业后的事。”小海说。

梅平伦点头:“难怪你不知道。”

他自己对前因后果也并不算太清楚,全是那天瓷砖事故之后,王总一点点解释给他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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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业前夕,辗转反侧的王总下定决心,推迟了开业的时间,特意请到了一位道长前来看风水。

那位道长年纪并不大,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,面如冠玉,皮肤白皙,漂亮的丹凤眼挑起,乍一看像是舞台上唱歌跳舞的年轻明星。

那是詹台。

王总心里泛起嘀咕,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,客客气气将人请进来。

可他言语之间多少还是流露了点不以为然的态度,那道长冷冷瞥他一眼,一进电梯就不耐烦地哼道:“……怎么又是这地儿?”

“什么?”王总睁大眼睛,“道长以前来过这里?”

詹台嘴唇轻抿,靠在电梯上,抬眼看了下电梯,见王总按下“七楼”的按键,挑了挑眉毛。

“来过啊。两年前吧……南方有位旧识,姓秦的一位老板,说自己买了一栋楼特别邪乎,想让我去看看。”詹台耸耸肩膀,“酬金给得丰厚,又是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,我就跟着跑了一趟。”

秦老板给的红包沉甸甸的,詹台也乐得做个样子,免得人家觉得他年轻,没有什么真本事。他特意套一身黄道袍,腰间挂了罗盘,手上握着白骨梨埙,打扮出仙风道骨的模样。

可他懒懒散散的神色,却在踏入这栋兴达大厦的瞬间凝固了。

詹台收了吊儿郎当的神情,左手暗暗捏诀,右手在空中转了一圈,浮沉像在白皙如玉的指尖打转,又幽幽荡了下去。

他皱着眉头,径直坐到顶楼,自上而下望着楼梯的天井,又抬头望望头顶的浮云。

三九天,他穿着衬衫的后背干净得一丝汗都没有,反而一个劲儿冒着寒气。

詹台转过身对一直陪在旁边的秦老板斩钉截铁说了一句话。

“……你这栋楼,没救了。”

原来数年前, office有鬼(十七)

“乾兑空亡,乙辰空亡、辛戌空亡、癸丑空亡、丁未空亡、庚申空亡,八条空亡线满六条,照牌面上来看确实必死无疑。”